如何理解日本“幽玄”自然感与艺术感的融合
2023年03月05日

说起幽玄,必须要说一下日本的和歌·,所谓和歌,虽然只是吟咏和歌唱,但听起来一定要有幽玄之感。一首好的和歌,除开词与姿之外,还要有些许景气,比如春花边要有霞光,秋月下要有鹿鸣,篱笆的梅花上要有春风的味道,山峰的红叶上一定要降下时雨,这便是有景气。



我们常说,春天的月亮,不管是悬挂于空中还是映于水中,都是手触不到的感觉。听上去是不是很玄妙,其实这更多反映的是精神层面的感受,只能用心体会,无法用言语去表达的很透彻。也许这就是“幽玄”的景气,最好就是不说,而是用心去“听”。这也是一般人所不能理解的,需要一些沉淀和积累。




唐代诗人骆宾王的《萤火赋》中就有这样一句话“委性命兮幽玄任物理兮迁兮”。晋代谢道的《登山》一诗中也有这样的句子“峨峨东岳高,秀极冲青天。岩中间宇,寂寞幽以玄。非工复非匠,云构发自然。器象尔何物......”,临济禅师也有“佛法幽玄”这样的表述留存。先不管这些文献中“幽玄”用例的背后到底有没有老庄思想和禅宗思想,在这些用例的语境中,关于“幽玄”二字的解释,我们必须要考虑到它的字面意思。





接下来我们来看一下“幽玄”在日本古代除歌学之外的用例。藤原宗忠所著《作文大体》中用“余情幽玄体”来命名一种诗,将其与其他种类的诗加以区分,宗忠认为营三品的诗“兰惠苑风催紫后,蓬莱洞月照霜中”就属此类,并在诗后加了一段评语“此等诚幽玄体也,作文士熟此风情而已”。细想来,这首诗应当是借菊来象征性地表现美的内容的“幽玄”性。



可能也已经受了歌学中样式论的“幽玄”概念的影响,除此之外,还有大江匡房和藤原敦光等这些善于写汉文诗的日本人,也留下了诸如“幽玄之境”“古今相隔,幽玄相同”“幽玄之古篇”“幽玄之晶莹才”“艺术极幽玄,诗情仿元白”和“幽玄之道”的表述方式。这些句子中的“幽玄”,指的是极致的艺术美,或者说达到这种极致艺术美的途径和方式,很显然这些用例中着重强调的是审美价值概念方面的意味。



我在粗略地研究了日本歌学相关的文献后,发现“幽玄”这个词绝大多数时候都是作为“幽玄体”这一样式概念被使用的,或者是由样式概念发展而来的概念(虽然文献中并没有使用“幽玄体”和“幽玄调”这样的词汇)。但有时也会有这样的情况,就是在歌学之外的文献中,“幽玄”这个词会脱离样式概念的范畴,作为纯粹的审美价值概念出现。




其实本来“幽玄体”这种样式概念就是在幽玄这个词的基础上发展而成的。但是一旦“幽玄”这个词作为样式概念的含义确立后,那么从中发展而来的新概念,即使还写作“幽玄”二字,它代表的也不是在样式概念形成之前的审美概念了,



虽说这看起来确到是纯粹的样式概念,但“幽玄”也有一定的价值概念和意味的。举个例子以《春恋》为题的和歌“黄昏朦胧,明月隐约,似是恋人面”评曰“在月光下,云雾缭绕彩霞飘荡,这种风情是心都难以表达的,这就是“幽玄’,也有亲切之意” ,除此之外,还有一首《源氏物语》中源氏的歌“人触衣袖,花香缭绕,春日清晨”,并认为这首和上-首“堪称一对”。这里的“幽玄”实际上有些优雅的意思。




“幽玄体”其实要达到一定的层次才能体会到,很多时候人们所说的“幽玄”,其实只是“余情体”而已,并不是真正的“幽玄”还有人将“物哀”说成是“幽玄体”。定家也曾说过:“从前有个歌人叫纪贯之,喜欢吟咏强劲的歌体,并不吟咏幽玄体。”




幽玄体之歌也。所谓幽玄,就是不能诉之于口的心中感受,是难以用语言去形容的。薄云遮月,秋雾笼罩满是红叶的山峰,这都是幽玄之姿。若是问幽玄究竟是什么,其实是并不好回答的。



可能对无法理解幽玄的人来说,夜空晴朗,月光皎皎照天下才有趣。幽玄到底妙在哪里,有趣在何处,这是无法具体言说的。



就像《源氏物语》中的情趣,是优美的、艳美”的,是带有神秘和梦幻色彩的,是不能用逻辑思维条理清晰地说清楚的,它呈现出来的是一种缥缈的情绪。可以说这就是中世“幽玄”概念的精髓了。



由此可见,带有“幽玄”本意的和歌往往艺术价值很高,是难入俗耳的类型。那么通过对幽玄”的了解,是不是在意象空间中反映出一种诗性空间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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